柯云路：禅是什么

叶塞尼亚

禅是什么？
文/柯云路

禅是什么？东方人千百年来在思悟这个问题，西方也有不少人在感兴趣。
禅是一种状态，一种境界，一种特殊的体验，一种靠领会，靠心心相印，靠觉悟才能相通、才能抵达的境界。或者可以直接说，是一种觉悟。这种觉悟，这种境界，有时很难靠语言传达出来，是“言语道断”的。
那么，既然禅是言语道断的，我们还能借助语言来讲禅吗？
我们说：我们借助语言，又不靠语言。
什么意思呢？禅不是语言的逻辑能讲清的，要靠契机相合的心领神会。
契机相合，也可能是释迦拈花，迦叶微笑，也可能是一段禅机妙语。
有朋友说：禅不是讲“无”吗，不是讲“空”吗？你的研究在干什么，不是执著于“有”？这难道是禅吗？
我们只能微笑了。禅的精神，如果勉强用言语来概括，那么此时此刻可以这样讲：禅就是“道法自然”。
再说得通俗点，禅就是没有任何执著，自自然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该这样干就这样干，该那样干就那样干。
再形象点，就是“饥了吃饭，困了睡觉”。
人们莫非不都是饥了吃饭，困了睡觉吗？
当然不是。这个道理请朋友们想一想，悟一悟，可能会有突然觉慧。
对禅多少有些悟性的人，都会明了：执著于“无”，执著于“空”，并不是真正的禅。因为你对“无”的执著，不就是一个“有”吗？你对“空”的的执著，不就是一个“不空”吗？
既没有“有”，也没有“无”，那种荡然无碍的精神才是禅的境界。
在这种境界中，你才“心若虚空”，又“不著空见”。
禅是自然，禅是无碍，禅是逻辑中断，禅是来去自由，禅是无此无彼，禅是随意纵横，禅就是随机，当机。
好了，有灵性的朋友，可能早已契机相合，豁然贯通，心领神会，早已把握了禅的精神。
还很疑惑的朋友，不要着急，请不要停于此处。禅的奥秘本身就要靠禅的方法来领悟。要自自然然前行。不要抠字句，不要抠逻辑。这样，你可能在某一天、某一时刻突然与某一段文字、某一句话契机相合而顿悟。
究其实，离开了禅的境界，对禅进行的任何阐述都是假的。
如果有一个人在非禅的境界中，也就是在一般的逻辑思维态中，大讲特讲禅的道理，你尽可以不去听他的，不要相信他。
禅的道理就是禅的境界本身。重要的不在于你说的内容，而在于你是不是那种境界的自然流露。如果是在禅的境界中自然流淌出来的，它必然是当机的，能够使人契机相合而有所开悟。如果不是，不过是一片假话、空话。
一切都那样安详，祥和，和平，平静，都那样圆融，自在，无滞，无住。
我们自由，我们自然，我们没有一丝牵挂，我们赤条条走向阳光普照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