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永海：禅与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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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教授首先讲了“缘起论”对于佛法的意义。他认为，“缘起论”是整个佛法的细胞，或者说是整个佛法的理论基石。他说，要了解、研究，包括信仰佛教，首先最重要的是要了解跟把握佛法最基本的精神，而佛法最基本的精神就是“缘起论”。“缘起论”就是因缘而起，缘尽而灭，一切诸法、世间万象都是条件的产物，它是一个念念不忘、川流不息的过程。“缘起论”是释迦牟尼佛最根本的思想，正是接触了这个思想，释迦牟尼证实了这个佛道，并且根据这个思想创立了整个佛教，而这个思想后来成为构建整个佛法的基石。

　　赖教授还讲道，如果把“缘起论”思想进行解剖的话，可以发现“缘起论”完全符合现代辩证思维的几个基本要素。如，“缘起论”的一个基本特点就是把整个世界、一切诸佛乃至人生看成一个过程，它不是永恒不变的，更不是永恒不灭的，它是一个念念不忘的过程，因条件产生，因条件消亡。这实际上包含了辩证法的三个要素，第一是世界是普遍联系的，第二是事物是不断变化发展的，第三是变化发展是有条件的。

　　“缘起论”本身具有的深刻的哲理，决定了它对实践，以及对整个人类思想产生巨大的影响。释迦牟尼“转法轮”的两个基本教义：四谛法和十二因缘实际上就是用“缘起论”来说明人生，四谛法从人生构成的角度来说明人生，十二因缘从过程的角度来说明人生。

　　接着，赖教授谈到了禅宗。他认为，禅宗是对传统佛性理论的革命，这个革命从达摩开始，到慧能最后完成。禅宗把外在的本体诉诸内心，用心来讲佛，心外无别佛，这个变革导致后来整个修行理论、解脱理论有了很大的变化。把佛性诉诸心性是禅宗非常成功的一个革命，也是非常成功地把外来之教变成中国宗教的一个的重大转折，这个转折借助于儒家的思想，特别是把儒家的心性理论吸收熔化到佛教思想里面。赖教授认为，禅宗最大的特点就是儒文化。

　　禅宗为什么能成为佛教代表呢？赖教授认为，五代以后，因为战乱，寺庙、经书都被毁了，所以那些以经书修行的宗教就失去了基础，但禅宗“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修行方法使得禅宗可以发展延续。但最根本的原因是禅宗把佛教的基本精神和儒家的人性、心性相结合，并且结合得非常成功，符合当时社会、当时民众的需求，所以它有很强的生命力，并且为佛教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基础。

　　关于佛教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赖教授认为，佛教对中国文化影响最大的一点是思维方式，这一点表现在佛教对儒学、道教和诗书画的影响上。

　　对儒学，佛教最大的影响是本体论的思维方式。宋明理学是中国儒学发展的新阶段，被称为“新儒学”，“新”就在于它是用佛教的本体论来构建整个宋明的心性义理之学。

　　对道教，道教的一个重要流派——重玄学，实际上就是用佛教的综观的思维方式重构的当时的道教。

　　对诗书画，佛教以其悟的思维方式影响中国的诗歌创作。中国古代最有名的诗论《沧浪诗话》就认为，佛教影响诗的最大的地方是悟，而悟是写诗的第一要素，所以有言：“诗为禅客添花锦，禅为诗家切玉刀。”中国画方面，成就最大的南宗最重要的是受到南宗禅的影响。

　　最后，赖教授说，佛教不仅影响了中国古代的儒学、道教、诗书画，而且现在也带给我们很大好处，它对我们的思维方式进行培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