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在树上唱歌 于 2017-3-8 19:55 编辑
文化自信(五)
中国文物报记者:我请问苏士澍委员。苏委员好,目前中国古代书画保存的状况是怎样的?古代书画在保存修复和复制面临的主要困难和问题是什么?怎么解决?还有就是作为国家行业主管部门,怎样对书画中的真品监管加以改进?谢谢。
苏士澍:刚才提的三个问题,第一个是现状,第二个是修复复制,第三个是监管。我先说说保存的现状。20世纪80年代、90年代在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下,以谢辰生、徐邦达、启功为首的七人鉴定小组对全国各个博物馆进行了普查,主要是书法和绘画。书法里包括卷轴画,碑帖还有田野的碑刻都没有进行调查,经过老先生们8年的努力,对全国做了一个很好的调查和了解。我是文物出版社的,文物出版社出了一套8年总结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其中对国家各博物馆藏的主要国宝,一类文物、二类文物、三类文物,一共是20117件作品进行了编目。后来随着中宣部的号召,成立美术全集,文物出版社又把中国这些古代绘画整理出全集,把中国历代的书法真迹做了《中国法书全集》,一共是1849件,绘画2000多件。经过整理以后,对我们国家古书画就有了一个摸底,这些书画在博物馆里是国宝级和一类文物。
苏士澍:改革开放以后,博物馆都在兴建,储藏和保护很不错,但是良莠不齐。比如故宫、上博、南博、辽博都很不错,但是在一些小的地方,这些古书画都是上千年了,大家都知道《九成宫》,都知道欧阳询,欧阳询写的墨迹在哪儿呢?既不在台北故宫,也不在北京故宫,在辽宁省博物馆,这都是溥仪带出宫之后,人民鉴定家杨仁恺从东北一件一件收回博物馆,从唐代到现代能看到书法大家欧阳询亲自写的《梦奠帖》,你想想多么珍贵。但是对于它的保护、传承、爱护,还不是那么太尽人意。所以我说,像晋唐以来的古书画,对于它们的修复和复制还存在诸多问题。
苏士澍:还有以前修复古书画的时候,故宫、上博、南博、辽博都有这方面的能力,现在对于古书画能够揭裱的只有故宫博物院了。我们宋版书、明版书,都是在国家图书馆,国家进行抢救性工程做得非常好,但是在书画这方面还不敢揭,为什么?揭一次就损一次。如何加强修复和保护是关键的问题,不是说没钱,是人才缺乏。所以,在能够修复的只有故宫博物院,但是面对上万件的古书画,拿出来一次就等于毁坏一次。现在随着印刷术逐渐提高,都跑到我们亚昌来一起做,亚昌在这方面功不可没。今天的印刷术对古书画的复制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复制一个是印刷,一个是照相。但是,缺什么呢?过去像我在博物馆的时候有复制工厂,比如《万岁通天帖》、《簪花仕女》在辽宁博物馆有很多技法的临摹,这方面被我们的仿真复制代替了。这方面的人才还要加强。虽然现在印的跟真的一样,但是真能达到真的吗?还不行。大家一看仿真印刷很不错的,实际上和原物还有一定的距离,文物出版社在这方面也作了不少尝试。今后我们还要在文物局的领导下加强古书画临摹,光靠复制还不行。比如我们的作品已经都灰了,要想恢复原样,光靠复制不行,还得靠专业人员在那里一点一滴通过美术史的学习,通过对颜料的搭配,恢复原来的面貌,这靠印刷是解决不了的。所以,古书画复制还是一漫条长的道路。
苏士澍:另外在古书画复制当中要培养人才,希望我们不管是揭裱的人才,还是临摹的人才,这些方面在国家文物局方面要加强力量培养,使我们的古书画的文化传承下去。现在有高科技手段了,通过扫描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可以靠高端的技术,靠互联网,靠大数据做。现在看看故宫,很多复制品非常好,但是只是为了宣传。在传承技艺上,还要靠我们的民族优秀传统技法来继承。这是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国家对真品的监管力度。现在国家文物局经过几次普查,对全国一类文物、重点文物都作了很好的工作。但是有待进一步挖掘整理。特别是对于平常不太注意的、民间作品还在库房睡觉。在这些方面,我们相信在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下,文物部门的人员不是缩减,应该增加。我们这次文物部门的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强烈呼吁,希望给从事文物工作的人员和博物馆人员增加编制,希望国家在文物修复、文物保护和文物管理上要加大力度。谢谢大家。
中评网记者:请问成龙委员,我们知道去年11月您获得了奥斯卡终身成就奖,也成为了中国首位获得这项荣誉的电影人。我记得您的获奖感言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提到说,为自己是中国人而感到自豪。我想可不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您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另外,您觉得中国的电影如何能够更好地走向世界?谢谢。
成龙:当我接到奥斯卡通知我拿终身成就奖,第一我感觉不相信,第二我觉得我拿这个奖太年轻了。但是,我也很开心地接受。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去拿这个奖,因为四十几年前我们拍低成本的庸俗动作电影怎么会拿奖?!不管是金鸡奖、百花奖、金像奖、奥斯卡,太远了。但是每一部戏,我们那个时候比方拍《蛇形刁手》、《醉拳》,25万、50万拍完一部戏,一个电影,就是一个空地、一个庙就拍完了。而且也不讲剧情,永远都是你看我干什么,打半个小时,没有剧情。我永远都去做一些不适合自己的角色。在“挪威时代”拍《英雄》,很多女孩子喜欢我,我自己都惊讶,女孩子怎么会喜欢我,大鼻子小眼睛的。好不容易闯出一个名堂,还有我学李小龙,我根本不是李小龙,所以那个时代没有一个可以成功。
我自己闯出来一个动作喜剧,成功了,闯出亚洲,以为可以了。飞到美国,16个小时,人家看看你,表演一套拳,回去了,再打一套功夫,说英文不行,走吧。我唯一目的就是要做国际巨星。再到美国学英文,又去拍了一些不适合我的电影,我拍了一个美国生的年轻人,英文都不会说。他们说你要学会一拳打倒一个人,你怎么已经踢了8脚,那个人还站在那里。结果照他们的意思,拍他们的东西,我讲话没有力,电影出来没有人看,不但美国人没有人看,回到本土市场也没有人看。我就放弃了美国市场,还是拍回我自己的东西,还继续去拍一些卖命、没有特技、真功夫的动作片,曾经差点在南斯拉夫死过,早上断脚,下午开工,不管票房好不好,我都用心去拍。
56年后,我就接到奥斯卡电话,叫我去拿这个奖,我才发现,如果你坚持做一样东西,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不管有没有人知道你用心去拍,不管是各行各业,某一天一定会有人赏识你。今天是奥斯卡来找我,不是我去找他们。所以坚持做一样东西,所有东西都会来找你的。我的电影到很多地方成功了,很多人说你就是我们中国人的名片,给我太多太多压力。我说,怎么样去拍更好的中国电影呢?拍电影的过程,我也成熟、长大了。我在非洲的时候,孩子全部跟着我。我说,原来我的动作可以影响那么多人,我以后拍电影要小心一些,怎么样除了打,也把中国的文化加进去。我自己到任何场合,一定穿唐装给人家知道,我是中国人。最近上几个月我要开一个会,几大公司的老板在等我,我飞机晚点,我跟助理讲,能不能明天再开会。他说,全部人在等你。《尖峰时刻4》、《上海正午》,现在要拍3了,我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全部都是听我的,每个都是OK。我的助理走过来,大哥,你好牛,你现在牛得不得了。我说不是我牛,而是今天中国市场令我牛,今天全世界人要到中国分这一杯羹。所以,用心做一件事情,有十四亿中国人,我们的电影人只要努力,很快就会走得更好,因为会有更多外国人跟我们合作,共同促进中国文化走出去,只要你努力,所有的梦想会来找你。 人民网记者:这个问题提给刘长乐委员。传媒行业正在经历从传统媒体到互联网新媒体的转型,请问您怎么看融媒体的转型趋势?媒体在当今的新形势下、新时代下,如何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谢谢。
刘长乐:传统媒体遇到了挑战,有非常大的压力,这个大家有目共睹,我们也感同身受,但是融媒体是这样过来的,一般来说是从传统媒体到新媒体然后到全媒体然后到融媒体,现在出现了更多的媒体形态,比如浸媒体。目前媒体的形态变化是气象万千,每天都有很多新的产品出现,每天都有很多新的形态、新的思路出现。有很多直播平台砸重金买一个明星的直播时间,甚至过亿。像短视频爆发式增长,很多短视频相当不错。还有“网红经济”,人工智能的开发已经到了非常崭新的阶段了。像新华网、人民网都有人工智能的产品,我们那儿也有,新华网的体育节目做了一个“快笔小新”的机器人,这次政府工作报告扉页上有一个二维码,扫二维码可以出现一个动画形态的PPT。我相信这个PPT就是机器人参与制作的,当然也可能是提前做的。另外人民日报、人民网就组成了“中央厨房”,几年前凤凰网和凤凰卫视云系统已经使用了7年了,我们在全球各个角落的记者可以直接上总部网站上提取各种各样的资料和信息。目前,我们互联网发展经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但是传统媒体的互联网发展阶段非常重要的就是到底是“互联网+”,还是“+互联网”,应该是“互联网+”,“+互联网”是从媒体的终端和末端进行互联网的合作和互联网的再生。我们提的“互联网+”是从它的源头就要开始融合。这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别。 另外,互联网进入中国的时候只有少数精英可以看到,后来大众化了,现在又开始进一步分众化,因为海量信息选择出现了一些波动,这种情况下不断地专业化。现在应该看到,互联网和新媒体发展在传统媒体的融媒体方面,中国已经走在了前列。过去互联网上半段,中国是复制别人的东西,中国互联网媒体的发展到现在,让世界刮目相看。我看在座的媒体人一样有各种各样的长枪短炮,但是有一个特点,大家都拿着手机在拍,不知道您是什么媒体人,现在纸媒的人也拍视频,视频的人更拍视频,大家都在发短视频,效果非常好,我相信这是大势所趋,不以人为转移的。我们要为这样一个现象欢呼,也要面对这个现象,千万不要掉队,我想大浪淘沙,把沙子淘走,最后留下的是金子,我想我们媒体人就应该做这个金子。
中国日报和中国日报网记者:冯委员您好,传统村落承载着我们民族的记忆和民族的价值观,而您被称为传统村落保护第一人,在您看来,当前我国传统村落保护的问题和困难什么?对此,您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另外,您如何看待保护传统村落和乡村旅游的关系?谢谢。
冯骥才:先声明我不是传统村落保护第一人,应该有很多人做,很多专家、很多学者、很多人士在做这个事。如果说第一人,应该是1001人。你说的这个问题,的确问到我一个很焦灼、很忧虑的点上。因为我们是一个农业大国,所有的中国人都是从传统村落走出来的,我们走了六七千年的历史,现在中国大地上960万平方公里,还散布着大量的村落,有230万个自然村,行政村应该是90万个村落。 我说过一句话,在2011年前的十年里,中国每天消失80-100个村落,就是这么一个速度,在快速城镇化和发展过程中,从2012年到现在经过四次审批,我们国家的传统村落名录是4153个村落。应该说中国人应该很骄傲,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做这么大的工程,把自己几百万个村落全部过一遍筛子,按照专家提出的非常严格的标准,多学科的、跨学科的标准,把最有代表性、具有丰富文化历史遗存的村落选出来。选出来以后,我们迎头碰上两个问题,一个是空巢化,一个是过分旅游化。因为很多村落里面的人渴望城市生活,同时城镇化也是大势所趋。所以很多村落空巢了,剩下的是在城市打工者的父母带着孩子住在里面。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冯骥才: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评定下来的最好的村子,希望得到一个好处,就是脱贫。脱贫最快、来钱最快的就是旅游。我不同意开发旅游这个词,开发是完全服从旅游的效益,对村落进行改造的一个方式,我说开展旅游。开展旅游有两个问题,第一是对村落保护没有一个严格的标准化计划,措施都没有。第二是村民并没有保护自己村落的自觉性,因为世世代代生活在村落里,他不知道村落的价值。所以在这个时候开展旅游,村落就很容易破坏。还有城里没有土地可开发,有人就按照旅游的方式来改造村落。钱钟书先生当年写《围城》,外面的人渴望进来,里面的人渴望出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个人建议,首先我希望借着记者会呼吁各界学者帮助我们想办法,让老百姓在村落里能够赚到钱,给他们找到一个出路,原住民能够住在村落里,才能把村落保护下来。还要解决当地老百姓硬件的生活设施,比如上下水、取热、生活各种各样的条件。另外,国家应该建立一个机制,传统村落已经进入名录的,没有提出严格的以保护为基础的旅游计划,国家不能批准他们开展旅游,这应该是一个硬性措施。因为我们的村落不仅仅是旅游的消费品,也需要留给后代。我们不能让积淀了千百年的村落,在我们手里一年两年就糟蹋掉了。文明传承就像火炬传承一样不能熄灭,这就是我们传统文化保护和传承所面临的艰巨问题。
中非新闻中心记者:我的问题是关于中国的媒体以及广播电视政策的。中国相关的政策如何能够考虑到保护其他国家的一些利益和文化,比如非洲国家。谢谢。
刘长乐:中国和很多国家一样,广播电视的管理和开放方面是有限制的。比如凤凰卫视也是境外媒体在中国落地的一个范例。但是,这并不影响广播电视在其他空间和领域的合作,《媳妇的美好时代》在坦桑尼亚播出的时候,造成非常轰动的效果,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我本人去过非洲15个国家,希望把非洲更多的国家走一走,我们的凤凰卫视和CCTV都在非洲落地了,我们和非洲在电视和广播领域的合作是非常普遍的,而且我相信这个合作会越来越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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