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门故事三则

叶塞尼亚

禅门故事一：没有时间老

    大智禅师去看望自己的老师佛光禅师，好不容易看到佛光禅师与信徒谈话告一段落，大智争取这一空档，抢着问佛光禅师道：“老师!分别这二十年来，您每天的生活仍然这么忙着，我怎么不觉得您老了呢?”

　　佛光禅师道： “我没有时间觉得老呀!”

　　“没有时间老”，这句话后来一直在大智的耳边响着。世人，有的还很年轻，但心力衰退心气不足，他就觉得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有的年寿已高，但心力旺盛，仍感到精神饱满，老当益壮。

    “没有时间老”就是心中没有老的观念，孔子说：“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禅者人生观也是如此。曾有一位老翁，白发苍苍，有人问他高寿，他答四岁，大家惊讶。他说： “过去七十年都为自己自私自利的生活，毫无意义，这四年来才懂得为大众服务了，觉得非常有意义，所以才说活了四岁。”

     没有时间老，很好。做个四岁的老翁，很有意义。



                                   禅门故事二：禅门之路

     一天，有一位修行者专程来到山中拜访禅师，请教有关禅的事情。禅师却避而不答，反问他：“你到这里之前，经过一个山谷吧？”

    “是的，我曾经过一个山谷。”

    “你可听到山谷的声音？”

    “听到了！”

    “那幺，从听到山谷声音的地方进去，就是通往禅门之路了。”



     在人类还没有发明语言之前，天地间早已运行着真理。语言和文字只能对真理做做有形的表达，无法使人深入了解境界，修行者亲身体验才能了解“究竟的真理”、“真如”“法身”“本性”的真实涵义。只有“亲证本源”，再去接触语言文字，才能够真正理解境界到底是什么。这就是禅门不立文字的真谛。

    如何亲身体验禅呢？那就是参悟。参就是参与，进入角色。悟就是觉知也。参禅的人将眼耳鼻舌身意，一起同步参与修行，才谈得上心灵觉醒。我们尊敬的佛陀，也用了六年时间日夜专修而觉悟；尊敬的朋友们，你们日夜专修、制心一处了多久，就在谈觉悟呢？

    禅门言：于无声处听惊雷。当人们开口谈禅论境界时，不如去领略这“寂静的涅槃之声”啊！





禅师的智慧：平常心是道

     龙牙山居遁禅师参禅很久，但自觉收效不大。为了求得大彻大悟，明心见性，他决定去终南山翠微禅师处参禅。在终南山，他诚恳求教，但一月多来，始终未蒙翠微禅师召见开示。居遁忍无可忍，一天，他竟自走进法堂向翠微禅师问道：

    “学僧来到禅师的座下参学已经好几个月，为何禅师不开示一法？”

    翠微禅师听了以后，反问道：“嫌什幺？”

    这一反问，使得居遁不得要领，只好告别，又往德山向宣鉴禅师学法。居遁在德山的遭遇并不比在终南山好，一连住了几个月，亦不得要领。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又向宣鉴禅师说：“学人早就耳闻德山的禅师，但是我来这里已好多时日，却得不到禅师的一句佛法。”德山禅师听了以后，也回答道：“嫌什幺？”

    居遁很吃惊，这二位禅师的所答竟不谋而合，可他依然不得要领，不得已，就转往洞山良价禅师处参学。一日，居遁找到机会，向洞山良价禅师问道：“佛法紧要处，乞师一言。”洞山良价禅师告诉他道：“等洞水逆流的时候再向你说。”意思是说：我们的无明烦恼像水流着，我们要想觉悟，要逆生死之流，不能随世俗之见，顺水而流。龙牙居遁禅师听了这一句话，终于大彻大悟了。

    世人用疑心参禅，用体会参禅，用问道参禅，终不及用平常心参禅。三祖的《信心铭》里第一句就是：“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我们在世间的生活，颠倒矛盾妄想，如能明白洞水逆流，就是平常心显现。千疑万问，终不及一颗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