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5

豫观自在

爱上白痴
前段时间，我去了趟科罗拉多州，为一对开广告公司的夫妇及其职员进行心理辅导。丈夫的名字叫麦克，妻子名叫玛丽琳。我跟麦克夫妇及其子女共进午餐的时候，就个人反映整个世界的“全息理论”展开了一场讨论。麦克和玛丽琳对全新理论并不陌生，所以我们很谈得来。然而在回去的路上，麦克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不过有七种特质我身上是没有的。”我并不觉得稀奇，因为很多人都会有这种反应，即使他们已经承认了自己内心世界的无限潜能。我自己当初就是这样的。所以我问麦克：“哪些特质是你没有的？”麦克回答道：“我不是白痴。”我透过后视镜看着麦克的眼睛，告诉他：“既然你具有全人类所有的特质，那你当然也是个白痴。”车里一片肃静——我当个麦克妻子和儿女的面说他是白痴。然后，麦克开始向我描述他遇到各式各样的白痴，以及他跟那些人是多么不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激动，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心中敏感非常敏感的一个话题。
等麦可说完，我问他：“你难道从来没有做过白痴才会做的事情吗？”他想了一会儿，告诉我他确实做过那样的事情，但立即又开始解释，他这样做的原因跟那些真正的白痴完全不同。我告诉他，心理学上没有“真正的白痴”和“普通的白痴”的分别，白痴就是白痴。他之所以对“白痴”这个词如此敏感，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词触动了他心里最隐秘的某些部分。
回麦克家的路线的相当漫长。我让麦克考虑至少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他身上并不是没有白色的特质，只不过他把这种特质深深地隐藏了起来，而现在正是他探索这自己的内心世界、重新发掘这种特质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拥有人类所具有的特质，唯独不是白痴？再说做一个白痴有什么不好？问玛丽琳和孩子们，要是我把她们叫做白痴的话，她们会怎么想。除了麦克，没有人觉得“白痴”这个字眼有什么特别讨厌之处。我又问她们是否经历过于白痴有关的糟糕事情。她们都说没有。
回到麦克家，所有人都下了车。室外的气温是零下十八摄氏度，我从来没有在这么冷的环境中生活过，所以我站在门口一边发抖，一边迫不及待地等着麦克开门。麦克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把身上的每一个口袋都翻遍了，又在车里找了很久，最终无奈地告诉我们：“我好像把钥匙锁在家里了。”沉默了片刻之后，我开口说：“什么样的人才会在零下十八度的天气里把钥匙锁在家里，把自己锁在门外面？”包括耐克在内的所有人同时叫道：“一个白痴！”大家都笑了。玛丽琳最终找到了她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王凤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