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2014-3-6 07: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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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55 天 [LV.5]辟谷中学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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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自己就是要去知道我是谁。我常常会对着天空发问:我是谁?然而天空似乎很不厚道,这么简单问题它都似乎不愿意啃一声,但是我是个非常执着的人,这个问题如果没有被弄清楚,那么我会觉得我的整个生命就被荒废掉了。经过日日夜夜的琢磨,翻阅了许许多多的经书,但是我仍然无法明白:我是谁。
我该如何办呢?如果经书都不能解答我是谁,找一般的人去问就更不可能了。而我又非常任性,对这个问题非常的认真,过去从来没有认真地做过一件事,我把所有的认真都集中到了一起,除非我能知道我是谁,否则我就决不会停止。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我是谁的追寻,渐渐的朋友远离了我,亲人远离了我,我成了一叶孤舟,在无边的大海中飘啊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渐渐对这个问题有了一丝的了解。也许是我的执着成全了我,也许是我的任性成全了我,也许是我的孤独成全了我,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把我推到了那个边缘,我已经深陷泥坑,再要回到所谓正常人的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醉得不轻,完完全全成了一个醉汉,每一次对这个问题的洞悉都使我更增添了一份醉意,而我又非常乐意享受着这种醉生梦死的感觉。我高兴的时候手舞足蹈,放声嚎歌;伤心时也会嚎啕大哭,然而我知道,那也不是真的伤心,我只是在做着心理上的体操活动罢了。
我是谁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也许从人类发明语言起,这个问题就开始存在了,这个问题的确跟语言相关。动物们不会去问,我是谁?人类在没有出现语言前,也无法问,我是谁?当人们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与别人的关系也就产生了,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群体的关系也就产生了,有了关系,就有了关系的社会,从此,人也就成了社会中的人。
每个人从一出生起,就被烙上了社会的烙印,你必须是某个父亲的儿子,或者是某个母亲的女儿。这个父亲也许是个教授,也许是个酒鬼,这个母亲有可能是贤妻良母,也可能是泼妇,不管你的父母是谁,你都必须接受。如此,你就被限定了,从大一点来说,你被限定在了某一片国土,从小一点来说,你被限定在了某一个家族,同时,你也被限定成了某一个成员,这就是每一个人的最初的我,或者说这是社会、家庭所赋予你的我。
但是,这个我还远远没有结束,人毕竟是活着的人,人无法像机器那样被完全赋予一个名称,社会和家庭也无法完全剥夺一个人的个体性,每一个小孩都会按照自己的本能来行动,这种行动会在他里面产生另外一个中心---我。所以,当一个小孩还没有思考到我是谁的时候,他还是生活在感觉的中心,而当他具备了强烈的思考的时候,他就来到了思考的中心,于是他就认同了社会和家庭所赋予他的我。
现在有一种流行的说法:我无法改变别人,但我却可以改变自己。其实,不是你可以改变自己,而是你不得不不断地改变自己。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鸟儿歌唱,我沉浸在无限美好的春光里,突然电话响起,对方马上要我去处理一件事情,于是我变得心情烦躁,完全忘了刚才的惬意。我从一种舒适的状态过度到了一种烦躁的状态,从一种舒适的中心移动到了一个烦躁的中心。在路上,我不断地思考着,思考着要如何把这件事情处理得顺顺当当,我又完全的忘了刚才的烦躁,我的意识完全集中到了思考的领域,思考成了我当前主要活动的中心。
由此,我觉知到,原来我的里面有无数个中心,曾经的愤怒、悔恨,曾经的嫉妒、野心,曾经的狂妄、嚣张,全都在我里面存在过,它们都变成了一个个我的中心,它们一个个像是埋伏在我里面的斗士,时刻准备着迎接突如其来的战斗。一句轻微的咒骂就可能点燃一场愤怒的火花,看到别人的优越就可能激起嫉妒的涟漪,成功常使人变得高傲自大。
于是,我变得异常的警觉,我无法饶恕这些曾经扰乱过我生活的家伙们,我必须彻彻底底地把它们全部清除,我开始了漫长的觉知旅程。不管我生活在哪一个中心,它可以从愤怒转变到开心,可以从悔恨转变到狂妄,有一样东西却始终没有变,那就是我的觉知,我的意识。
开始的觉知训练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乐观,我会一次又一次的遗忘掉觉知,我会一次又一次的掉落在各种各样的想象和思绪中,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觉知,谁是觉知者,谁是被觉知者,对我来说变得一头雾水,我觉得我的头脑几乎要爆炸了,只有睡觉似乎才是唯一的放松,只要睁开眼睛,各种各样迷一样的问题就会像蚊子一样的袭击我。
但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我陷得太深了,不管是我周围的朋友或是亲人如何劝说,我都置若罔闻,我甚至认为他们是很可笑的,我甚至想大声的宣布:你们从此离我远一点!我常常暗笑世界上的人们,为什么活着要像个电脑人,一切事情都要由着别人的安排,过着一种程式化的生活!但是我又觉得非常自怜,我活着的确并不是很快乐,甚至是痛苦的,我有什么权利去讥笑别人呢?
时间是洗刷痛苦的良药,的确如此,痛苦无法长期存在!经过了三年多的努力,在一个明媚的早晨,我终于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我发现了我的觉知!刚开始,我还真的不知道这就是觉知,我甚至在问:“你是谁,为什么你总要跟着我?”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对我来说,它还仍然只是一个客人,从经文上看到,这个客人也许就是山顶上的观照者。所以我还是非常热烈欢迎着这位客人,时时与它拥抱,时时与它亲吻。
但是,这位客人却老实不客气,来了之后却一点都不想离开,本来嘛屋子里只有我们俩个人,我想说什么,它总是在一旁听着,从来都不插嘴,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是无与伦比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这位客人有一种蔓延的习性,虽然我不能感觉到它有什么体积,但是它还是在屋子的中间不断的蔓延开来,它把整个的屋子都占据了下来,而我则被挤到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几乎我都无法感觉到了我的存在,而它却成了屋子的主人。
事情就是这样,屋子现在换了一个新的主人,但它却从来都不表现出主人的姿态,它的态度绝对的温和,它只是像一面镜子一样,让我可以在里面照出:我是谁。
自从有了觉知,我就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以前可说是千辛万苦,东寻西找的,什么也没有得到,除了落得了一身疲累。现在情况不同了,虽然我还暂时无法马上认出我是谁,但是我却可以马上认出我不是谁,在镜子面前,一切都被照见得清清楚楚,我清楚的看见,没有哪一个东西可以长久的站在镜子面前,不管是思想、情感,不管是感觉还是心情。
当然,疑问总还是存在着,既然思想、感觉、情感等等都不是我,那我究竟是谁?而这些东西它们又究竟来自哪里?我能够看见的,它们这些东西只是一会儿来,一会儿去,但我却无法知道它们的根源。我感觉到了所谓的见山不是山,但我却无法知道,真正的山在哪里;我感觉到了所谓的观察者与被观察者,它们无非就是一个站在镜子面前,另一个却在镜子里面被观察到,而两者却是同一个东西。
我的寻觅并没有停止,我无法满足于知道我不是谁。我曾经清楚的记得,这些思想、感觉、情感等等在我里面形成了一个个不同的我,我甚至把它们就看作了我自己,然而随着觉知的到来,这些梦一般的幻觉就被彻底的粉碎了,但是我心中仍然非常的纳闷:如果没有一个真实的我,那么这些梦幻般的我又是如何产生的?没有圆心,圆周又是如何产生的?没有种子,树上的叶子又是如何长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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