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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读书会回来上论坛 掌门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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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7-5-26 13:02
  • 签到天数: 8 天

    [LV.3]辟谷小学II

    发表于 2017-4-11 22: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内篇·逍遥游作者:庄子及门徒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 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 ,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 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 ,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 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 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 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 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枪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 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 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 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 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 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 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 ,且适南冥也。

      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 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 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 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 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

      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 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 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 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 ,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 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 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 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 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 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 ,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 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 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 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 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是其尘垢粃糠,将犹陶铸尧舜 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宋人次章甫而适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

      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杳 然丧其天下焉。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 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 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 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 之曰:‘我世世为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 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 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澼絖,则所用之 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 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臃肿而不中绳墨, 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 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 东西跳梁,不避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嫠牛,其大若垂天 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 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 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回目录 下一章 参考翻译 写翻译 译文

    遥远北方,不见太阳,天黑水暗,叫作北冥。北冥 有鱼。名鲲,从头到尾几千里长,没法丈量。鲲变成鸟, 名鹏,背脊几千里长,没法丈量。鹏努力飞起来,翅膀 好像天际的云,鹏这种鸟,平时浮游海上,每到海水徊 流成大漩之年,便要凭藉水势升空,迁飞到南冥去。南 冥在遥远南方,不见太阳,天黑水暗,同北冥一样的是 海洋。齐国有人,名谐,专门搜集怪事。谐先生是这样说 的:“鹏迁飞到南冥去哟;必须凭藉水势,努力拍打翅膀... 显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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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5-26 13:02
  • 签到天数: 8 天

    [LV.3]辟谷小学II

     楼主| 发表于 2017-4-11 22: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今晚的庄子读书会 读的事  第四篇  人世间  
    顺便复习了  逍遥游  齐物论  养生注  等
    《庄子》不仅是一本哲学名作,更是文学上的寓言杰作典范。更是对中国文学的发展有着不可分割的深远影响。庄子寓言的出版和研究使得中国文化的优秀传统得意继承和发展,中华民族的精神得以发扬,在现实意义上,更为社会主义文明的建设做出了不可忽视的精神铺垫。[4]  
    作品名称庄子 外文名称zhuang zi 作品别名南华真经、南华经 创作年代战国 文学体裁经文 作    者庄周 章    数原52,现33 篇    数内篇、外篇、杂篇  目录1 简介
    2 成书
    ▪ 内篇
    ▪ 外篇
    ▪ 杂篇
    ▪ 亡佚篇目
    3 篇目列举
    4 名家评说
    5 名句撷英
    6 研究著作
    ▪ 晋
    ▪ 唐
    ▪ 宋
    ▪ 明
    ▪ 清
    ▪ 近
    7 庄老易
    庄子简介编辑 《庄子》一书反映了庄子的哲学、艺术、美学、思想与人生观、政治观等等。郭象分内篇、外篇、杂篇三大部分,原有五十二篇,现存三十三篇,大小寓言二百多个。其中,内篇为庄子思想的核心,有七篇;外篇十五;杂篇十一。该书包罗万象,对宇宙、人与自然的关系、生命的价值等都有详尽的论述。
    庄子明确否定现实的礼教社会政治制度以及虚假文化生活,在政治上主张不干涉主义和提高个人素质修养,实行无为而治。庄子反对当时社会上实行的仁义礼乐等社会道德与政治制度,认为这些都是罪恶与祸害的根源。他用“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来说明“仁义”已经成了统治者窃取国家权力的手段。庄子认为,社会的不平等性不根除,随着社会政治制度和文化的发展,人类社会的不平等及争斗也会随之产生和激化。他认为自然的本性是最完善的,如果人为地加以改变,便会损害事物的本性,造成不幸和痛苦。统治者应任随社会的自然发展的良性要求,不要加以人为的治理;无为而治的政治主张可以说是最早的一种无政府主义思想。
    庄子的散文哲学思想博大精深,是我国古代典籍中的瑰宝。因此,庄子不但是我国哲学史上一位著名的思想家,也是文学史上一位不朽的散文家。无论在哲学思想方面,还是文学语言方面,他都给了我国历代的思想家和文学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响,在我国思想史、文学史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日本诺贝尔奖得主汤川秀树、美国物理学家卡普拉、英国近代生物化学家和科学技术史专家李约瑟和德国著名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海森堡都受到庄子哲学思想的影响。汤川秀树说他得诺贝尔奖的成果灵感就是受庄子“倏与忽相遇于浑沌之地”的启发。海森堡十分推崇庄子技术哲学的思想,并多次在讲演中提到庄子的观点。后来,海森堡又把庄子的哲学写进了他的专著《当代物理学的自然图象》。
    庄子成书编辑  庄子 浙江书局刻本 《庄子》约成书于先秦时期。《汉书·艺文志》著录五十二篇,今本三十三篇。其中内篇七,外篇十五,杂篇十一。全书以“寓言”、“重言”、“卮言”为主要表现形式,继承老子学说而倡导相对主义,蔑视礼法权贵而倡言逍遥自由,内篇的《齐物论》、《逍遥游》和《大宗师》集中反映了此种哲学思想。行文汪洋恣肆,瑰丽诡谲,意出尘外,乃先秦诸子文章的典范之作。成玄英云:庄子“内篇明于理本,外篇语其事迹,杂篇明于理事。内篇虽明理本,不无事迹;外篇虽明事迹,甚有妙理。”故王叔岷先生认为,研习庄子当“破除内外杂篇观念[5]  。”
    庄子的生活年代说法不一,一般认为是前369年—前286年。庄子逝世的时候,宋国已经覆亡。《庄子》中有“旧国旧都,望之畅然”,显然宋亡以后才称呼“旧国旧都”。
    庄子属于道家,从《庄子》中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司马迁评价:“庄子著书十万余言”,而今本《庄子》仅33篇6万5千多字,分内篇、外篇、杂篇三部分。《汉书·艺文志》载“《庄子》五十二篇”,可能是在晋代郭象注《庄子》删去了《天下篇》后半部分极其之后内容。至于唐以前,有完本五十二篇与残本三十三篇并行。原来学者认为《庄子》全部为庄子所著。从宋代起,竟成问题,认为内篇为庄子本人所著,而外篇和杂篇是后人托名。近代出土《庄子》秦汉竹简残篇,证明各篇为先秦古书。总的来说,《庄子》一书其思想还是统一的。庄子写书风格独特,自己称(《杂篇·寓言》)以不拘一格的寓言写作。《庄子》在元初遭到禁毁,其各家注本也大多由此亡轶或缺散。
    庄子内篇
    所谓内篇,乃是郭象所定,故王叔岷认为,研习庄子当破除内外杂篇观念。一般认为应是庄子所著,是庄子思想核心,七篇可构成完整的理论体系。内七篇篇目都为三字,与外、杂篇取各篇篇首两字为题不同,内篇篇目皆标明题旨。
    《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
    《逍遥游》为庄子哲学总纲,展现庄子思想的境界与理想。“逍遥”原是联绵词。篇中点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与儒家、墨家乃至老子的理想生命型态做出分判,同时展现“庄学”的修养境界与工夫进路,以“无己”、“无功”、“无名”的工夫,消解形躯与世俗的羁锁,达到超越的逍遥境界。 而所谓“逍遥”的境界,即是“无待”,庄子透过“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者,彼且恶待之”加以豁显,而托寓“藐姑射之山之神人”呈现这样的高远形象。
    篇首以大荒无稽的寓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开始,透过鹏鸟与蜩、学鸠的对比,点出生命境界的不同,大鹏鸟可以“抟扶摇羊角而直上者九万里”,飞到南冥。而像斥鴳之类的小鸟,所能飞到的不过数仞之间而已。借此点出“小知不如大知,小年不如大年”的“小大之辨”。而其中小与大的境界差别,正在于“有待”与“无待”,亦即能否超脱外在事物的负累,甚至进而超越大与小的差别。
    庄子在篇中还借由尧要让位给许由的寓言,指出“圣人无名”的观点。须知,此处的圣人指许由而非尧。庄子推崇的是许由无视名位辞而不受的态度,暗中批判了作为儒家精神偶像的尧以名位为重、用最高的名位来匹配最有德之人的思想。最后透过魏王赠给惠施的大瓠瓜,点出世俗之人都受困于有用无用的刻板思考,反而无法见到生命的真实样貌,彰显生命最适切的“大用”。
    《庄子·内篇·齐物论第二》
    《齐物论》有两种意涵,有学者认为是“齐物”之“论”,也有认为指“齐”诸“物论”。历来皆认为本篇是《庄子》思想最丰富而精微的一篇,因而也最难掌握。历代对于《齐物论》的注释、说解在庄学之中最为可观。
    庄子透过《齐物论》意图消解人类对于世俗价值的盲从与执著,解开“儒墨之是非”等各种是非对立的学说论辨。庄子并不对各种价值高低或学说议论重作衡定、厘清,认为如此反而治丝益棼,所谓是非更无终止。庄子认为止辩之关键,在于“照之以天”,洞澈价值与学说彼此之间相异却又相生的道理,进而消辩、忘辩。因为所有辩论的争端,都来自于人类对自我的“成心”,各学说都对其终极价值有所执著与默认,难以去除,根本无从建立论辩各方共同承认的前提,因而所有的辩论也无从解决任何争端。所以庄子透过忘言忘辩的进路,超越彼此相非相生的对立 ,依顺着万物天生的自然,达到“道通为一”的境界。
    人类对于万物的指称,并非确定不变的,所有对于“指称”、“名相”的执著或否定,总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回旋之中。而所有的指称、名相,都不是所指称的“物”自身。所以庄子认为应让所有的“彼”、“此”,所有的万物各自依顺本性,才能保持心灵真实的虚明与自由。
    《齐物论》首段透过南郭子綦与子游问答,提出“天籁”、“地籁”、“人籁”的不同,所谓“天籁”乃是“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成其自取,怒者其谁也!”,也就是让万物能全幅展现自身,所谓的“天”就是“天然”,就是天生万物的自然面目。南郭子綦说“吾丧我”,就是指透过主体工夫的修养,不让心思外驰,无止尽地追求,而体察内在“真君”。所谓的“我”是指人的“成心”,会随着言语,不断往外追索。而“吾”是人的“超越主体”,庄子称为“真君”、“真宰”,人心应回复最自然的虚灵状态。这就是《齐物论》的工夫与境界。
    《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
    这是一篇谈养生之道的文章。“养生主”意思就是养生的要领。庄子认为,养生之道重在顺应自然,忘却情感,不为外物所滞。
    全文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至“可以尽年”,是全篇的总纲,指出养生最重要的是要做到“缘督以为经”,即秉承事物中虚之道,顺应自然的变化与发展。第二部分至“得养生焉”,以厨工分解牛体比喻人之养生,说明处世、生活都要“因其固然”、“依乎天理”,而且要取其中虚“有间”,方能“游刃有余”,从而避开是非和矛盾的纠缠。余下为第三部分,进一步说明圣人不凝滞于事物,与世推移,以游其心,顺应自然,安时而处顺,穷天理、尽道性,以至于命的生活态度。这就是文惠君基本理解到的东西。但是,庄子想要表达的可不止这些。
    庄子思想的中心,一是无所依凭自由自在,一是反对人为顺其自然,本文字里行间虽是在谈论养生,实际上是在体现作者的哲学思想和生活旨趣。
    《庄子·内篇·人间世第四》
    庄子以为人要有慈悲心和责任感,而又能“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所以颜回想拯救卫国人民;而子之爱亲与臣之事君,二“大戒”也无可逃避。但是,一味直接求取“大用”,必遭横祸;一味退隐自愿“无用”,又白来这一趟,都不圆满。必须知道要“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尽人事而“自事其心”、“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因无用而大用。“因无用而大用”就是人间世合情合理的人生真实与态度。
    《庄子·内篇·德充符第五》
    “道德内全之无形符显”就是庄子所说的“德充符”。《文始经》说:“圣人终不能出道以示人。”“道德内全”之人,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所以,《金刚经》也说:“不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德充符第五〉中,王骀、申徒嘉、叔山无趾、哀骀它等人,都是残障或貌丑之人,可是他们都是“立不教,坐不议,虚而往,实而归”、“不言而教,无形而心成”之才德内全的圣人。虽然五体残障或面貌丑陋,只要道德内全,自有无形的符显,使他们成为比身体健壮、面貌美好的人更尊贵的圣人。“道不在五形或肉身”,这是〈德充符第五〉的要义。
    《庄子·内篇·大宗师第六》 大宗师就是道德与能力都达到顶点的真人或师者。他们已经“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而且“用兵也,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于万物,不为爱人。”〈大宗师第六〉中,真人境界的描述很多,例如:“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頯,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
    但是真人不必“驾鹤飞升”,就能自由出入于仙境与人间,他们的言行心境是如何?〈大宗师第六〉说:“吾师乎!吾师乎!齑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此所游已。”又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所以,入于“游戏三昧”,“同于大通”,才是真正庄子所说的大宗师。
    《庄子·内篇·应帝王第七》 〈应帝王第七〉谈的是君主治理国家应该采用的方法。道家治国的理念是“民主自由,无为而治”,〈应帝王第七〉的见解当然也是一样。所以,“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道家视宇宙万物为一体,所以有“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的说法。因此,庄子对万事万物的态度,也一样采取不干预的方法。对民心民情、万事万物,若“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就能胜物而不伤。否则,(寓言)对浑沌“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就大大不美矣!
    庄子外篇
    《庄子·外篇·骈拇第八》[6]  
    《庄子·外篇·马蹄第九》
    《庄子·外篇·胠箧第十》
    《庄子·外篇·在宥第十一》
    《庄子·外篇·天地第十二》
    《庄子·外篇·天道第十三》
    《庄子·外篇·天运第十四》
    《庄子·外篇·刻意第十五》
    《庄子·外篇·缮性第十六》
    《庄子·外篇·秋水第十七》
    《庄子·外篇·至乐第十八》
    《庄子·外篇·达生第十九》
    《庄子·外篇·山木第二十》
    《庄子·外篇·田子方第二十一》
    《庄子·外篇·知北游第二十二》
    庄子杂篇
    《庄子·杂篇·庚桑楚第二十三》
    《庄子·杂篇·徐无鬼第二十四》
    《庄子·杂篇·则阳第二十五》
    《庄子·杂篇·外物第二十六》
    《庄子·杂篇·寓言第二十七》
    《庄子·杂篇·让王第二十八》
    《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
    《庄子·杂篇·说剑第三十》
    《庄子·杂篇·渔父第三十一》
    《庄子·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
    《庄子·杂篇·天下第三十三》
    庄子亡佚篇目
    至于《南华经》所亡佚的19篇,除解说3篇外,还有16篇,其中有篇目可考者9篇,据关锋考证,认为是《阏奕》、《意修》、《危言》、《游凫》、《子胥》(《释文·序录》)、《惠施》(《北齐书·杜弼传》)、《畏垒虚》(《史记·老庄列传》)、《马捶》(《南史、文学传》)、《淮南王庄子要略》(清人俞正燮《癸已类稿》)等篇。其中以王叔岷《庄子校释》辑佚佚文最全最多。
    庄子篇目列举编辑 《刻意》是《庄子·外篇》中一篇,一共分为三节。篇名按取自文章首句“刻意尚行”,刻意是“克制欲意,雕饰心志”的意思。本篇是论述养神之道。《秋水》是《庄子·外篇》中又一长篇,以篇首的前两个字作篇名。大体可分为两大部分,其中心是谈论人应怎样对待外物。本篇强调了认识事物的复杂性。《知北游》是《庄子·外篇》中的一篇,以篇首的三个字为篇名,可自然分为十一个部分。主要论述宇宙的本原和本性及人应怎样对待宇宙和外部事物。《盗跖》是《庄子·杂篇》中的一篇,盗跖为人名,可分为三部分。中心是抨击儒家,指斥儒家观点的虚伪性和欺骗性,主张返归真性,真性自然。
    庄子名家评说编辑 晋·郭象《南华真经序》:夫庄子者,可谓知本矣,故未始藏其狂言。
    晋·郭象《南华真经序》:通天地之统,序万物之性,达生死之变,而明内圣外王之道,上知造物无物,下知有物之自造也。其言宏绰,其旨玄妙。
    唐·成玄英《南华真经疏序》:夫庄子者,所以申道德之深根,述重玄之妙旨,畅无为之恬淡,明独化之窅冥,钳揵九流,囊括百氏,谅区中之至教,实象外之微言者也。[7]  宋·褚伯秀《南华真经义海纂微》:南华老仙盖病列国战争,习趋隘陋,一时学者局于见闻,以纵横捭阖为能,掠取声利为急,而昧夫自己之天,遂慷慨著书,设为远大之论,以发明至理,开豁人心。
    宋·褚伯秀《南华真经义海纂微》:盖善论天道者必本乎人,能尽人道者可配乎天,天人交通,本末一致。论五变而形名可举,九变而赏罚可言,此万世不易之理,所以立人极、赞天道也。
    宋.林希逸《庄子口义》:庄子者,其书虽为不经,实天下所不可无者。郭子玄谓其不经而为百家之冠,此语甚公。然此书不可不读,亦最难读。东坡一生文字,只从此悟入。大藏经五百四十函,皆自此中细绎出。
    明·陆西星《南华真经副墨》:庄子南华三十二篇,篇篇皆以自然为宗,以复归于朴为主,盖所以羽翼道德之经旨。其书有玄学,亦有禅学,有世法,亦有出世法,大抵一意贯串,所谓天德王道皆从此出。
    明·傅山《傅山全书》:《庄子》 为书, 虽恢谲佚宕于六经外, 譬犹天地日月固有常经常运, 而风云开合, 神鬼变幻, 要自不可阙, 古今文士每奇之, 顾其字面,自是周末时语, 非复后世所能悉晓。
    清·刘熙载《艺概·文概》:“意出尘外, 怪生笔端。”
    清·胡文英《庄子独见》:庄子最是深情,人第知三闾之哀怨。而不知漆园之哀怨有甚於三闾也。盖三闾之哀怨在一国。而漆园之哀怨在天下。三闾之哀怨在一时。而漆园之哀怨在万世。昧其指者。笑如苍蝇。[8]  
    清·方潜《南华经解》:“南华,老子之后劲,而佛氏之先声。大抵痛人凿性遁天,桎梏名利,拘墟见闻,而为解其缚者也。”
    鲁迅先生对庄子文章的评价极高,说庄子文章“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汉文学史纲要》)。[9]  
    卫俊秀:庄子是位最有血性的敢于斗争的哲人[10]  。
    庄子名句撷英编辑 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 舂(chong)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 鹪鹩(jiaoliao);善筑巢,俗名”巧妇鸟“。
    ——《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
    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大知闲闲,小知间间。
    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
    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聂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
    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
    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
    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
    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庄子·内篇·齐物论第二》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安时处顺,哀乐不能入也。
    指穷于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庄子·内篇·养生主第三》
    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则不救。
    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庄子·内篇·人间世第四》
    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
    ——《庄子·内篇·德充符第五》
    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
    隳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庄子·内篇·大宗师第六》
    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庄子·内篇·应帝王第七》
    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
    夫适人之适而不自适其适,虽盗跖与伯夷,是同为淫僻也。
    ——《庄子·外篇·骈拇第八》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
    ——《庄子·外篇·胠箧第十》
    不以物挫志之谓完。
    天下有道,则与物皆昌;天下无道,则修道就间。
    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
    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臣子之盛也。
    ——《庄子·外篇·天地第十二》
    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
    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
    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尊,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无为也,则用天下而有余;有为也,则为天下用而不足。
    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之]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
    ——《庄子·外篇·天道第十三》
    名[者],公器也,不可多取。
    ——《庄子·外篇·天运第十四》
    若夫不刻意而高,无仁义而修,无功名而治,无江海而闲,不道引而寿,无不忘也,无不有也。
    平易恬淡,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故其德全而神不亏。
    不为福先,不为祸始。
    ——《庄子·外篇·刻意第十五》
    古之所谓得志者,非轩冕之谓也,谓其无以益其乐而已矣。今之所谓得志者,轩冕之谓也。轩冕在身,非性命也,物之傥来,寄者也。寄之,其来不可圉,其去不可止。故不为轩冕肆志,不为穷约趋俗,乐彼与此同,故无忧而已矣!
    故曰: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之民。
    ——《庄子·外篇·缮性第十六》
    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外篇·秋水第十七》
    人之生也,与忧俱生。
    烈士为天下见善矣,未足以活身。吾未知善之诚善邪?诚不善邪?若以为善,不足活身;以为不善矣,足以活人。
    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生者,假借也。
    死生为昼夜。
    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
    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
    ——《庄子·外篇·至乐第十八》
    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奈何。
    ——《庄子·外篇·达生第十九》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行贤而去自贤之行,安往而不爱哉?(注:自贤之行的“行”之当作心。)
    ——《庄子·外篇·山木第二十》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庄子·外篇·田子方第二十一》
    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汝斋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掊击而知。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哀乐之来,吾不能御,其去拂能止,悲夫!世人直为物逆旅耳。
    ——《庄子·外篇·知北游第二十二》
    匠石曰:“臣则尝能斫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庄子·杂篇·徐无鬼第二十四》
    故圣人其穷也,使家人忘其贫;其达也,使王公忘爵禄而化卑;其于物也,与之为娱矣;其于人也,乐物之通而保己焉。
    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
    ——《庄子·杂篇·则阳第二十五》
    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庄子·杂篇·外物第二十六》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
    ——《庄子·杂篇·寓言第二十七》
    能尊生者,虽贵富不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累形。今世之人居高官尊爵者,皆重失之。见利轻亡其身,岂不惑哉?
    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审自得者,失之而不惧;行修于内者,无位而不怍。
    ——《庄子·杂篇·让王第二十八》
    且吾闻之,好面誉人者,亦好背毁之。
    ——《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
    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庄子曰:知道易,勿言难。
    ——《庄子·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
    不离于真,谓之至人。
    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而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以天下之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遣是非,以与世俗处。其书虽瑰玮,而连犿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諔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生死、无终始者为友。其于本也,弘大而辟,深闳而肆;其于宗也,可谓调适而上遂矣。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
    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7]  ——《庄子·杂篇·天下第三十三》
    庄子研究著作编辑 《庄子》一书作为先秦经典著作,历代研究者不断,据严灵峰所编(《无求备斋庄子集成》不全面统计)正、续二编已经多达数百部注本。注疏:
    庄子晋
    《庄子注》廿一卷--西晋司马彪注。
    《庄子注》晋向秀撰郭象窃得,魏晋玄学的代表作。
    庄子唐
    《庄子注疏》唐成玄英撰,在郭象《庄子注》基础上对此书做出的进一步注解,一般与《庄子注》并行。
    《庄子治要》 魏征撰
    《庄子释文》陆德明撰
    庄子宋
    《庄子注》《南华真经章句音义》《南华真经章句音义余事》《南华真经章句音义余事杂录》陈景元撰
    《南华真经义海纂微》褚伯秀撰
    《庄子义》吕惠卿撰
    《南华真经新传》《南华真经拾遗》王雱撰
    其中历代庄子注疏唯唐宋朝最多总体理论也颇为精深,故不一一列举。
    庄子明
    《庄子通义》朱得之撰
    《南华真经副墨》陆西星撰
    《南华真经注疏》程以宁撰
    《庄子翼批注》傅山撰
    庄子清
    《庄子集释》清郭庆藩撰,是清代关于《庄子》的注疏、训诂的集大成之作。
    《庄子集解》清王先谦撰,广收前人注释,且简炼明捷,是研究《庄子》较好的参考书。
    《庄子因》林云铭撰
    《南华雪心编》刘凤苞撰
    《南华经解》宣颖撰
    《庄子独见》胡文英撰
    庄子近
    《庄子集解内篇补正》近人刘武撰
    《庄子补正》近人刘文典撰。
    《庄子校诠》近人王叔岷撰。
    《庄子今注今译》陈鼓应撰
    庄子庄老易编辑 关于庄老学派与《周易》的关系,历代史家的论述很少。我以为,庄周为宋人,宋为殷商后裔,当用殷《易》或《归藏》。《归藏》之名见于《周礼》,《归藏》的别名《坤乾》又见于《礼记》,可见历史上的确流传过《归藏》一书。近年湖北江陵所出的秦简当中有一部占筮书,与历代文献所载的《归藏》佚文接近,更证明殷、宋占筮之用《归藏》乃是史实。庄老学派若是与《易》有关,便牵涉到《归藏》的问题。我以为,《庄子》一书撰于宋国灭亡以后,而宋亡之后《归藏》失去影响,传者渐少,故而庄老学派对《归藏》与《周易》应当兼用,其经典系统应当是“庄老易”。到魏晋时代,这系统颠倒过来,成为“易老庄”。
      《庄子·庚桑楚》记有老聃与南荣趎的数度问答,老子说:
      卫生之经,能抱一乎?能勿失乎?能无卜筮而知吉凶乎?……与物委蛇,而同其波,是卫生之经已。
      从这话来看,庄老学派似有超越占筮的意思。然而据马王堆帛书《要》篇关于《周易》与占筮的议论,可以知道超越占筮不意味着弃置《周易》而不顾。《庄子·齐物论》中“梦蝶”一章的上文说: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
      《庄子》的作者嘲笑俗人“梦之中又占其梦焉”,令人联想到“能无卜筮而知吉凶”的主张,从表面看来很像是轻视《易》筮的议论。然而此处的“占其梦”与《易》筮不同,乃是古代方术的另一种。《汉志·数术略》杂占类著录《黄帝长柳占梦》十一卷和《甘德长柳占梦》二十卷,都是专门的占梦书。《庄子》所谓“梦之中又占其梦”乃是针对占梦的风气及其专书而发,不能看做是对《周易》或《归藏》的嘲讽[11]  。
      《庄子》关于《易》筮的评论见于《大宗师》,篇中假托孔子说:
      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
      此节引文是根据郭象本。《经典释文》说,此节崔本写为:
      造敌不及笑,献芥不及,安排而造化不及眇,眇不及雄漂淰,雄漂淰不及簟筮,簟筮乃入于寥天一。
      郭象和崔两本的这一节文字都晦涩难读,然而《庄子》传本的源流是郭象本根据向秀本并参照五十二篇本,向秀本又是根据崔本,由此可推断《释文》所述崔本文字更为可靠。另外,此处“……不及……不及……”的格式屡见于《庄子》,也显示出更多的可靠性。这段文字提到“簟筮乃入于寥天一”,其中“簟”字与“覃”双声叠韵,“覃”可视为“簟”的省文。“覃”见于《汉书·叙传》:“扬雄覃思”,颜注:“覃,大也,深也。”《尚书序》也有“覃”字,《释文》说:“深也。”可见《庄子》所谓“簟筮”即“深筮”之意。既深于筮,必通筮书。故而《庄子》“簟筮乃入于寥天一”的命题,含有对《周易》或《归藏》的肯定之意[11]  。
      《归藏》与庄子的关系,可由《庄子·大宗师》的一句话得到证实: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禺强得之,立乎北极。
      关于禺强,《释文》举有崔、司马彪、郭璞、简文帝四家之说,都以为禺强是人面鸟身的北海神。四家的根据都是《山海经》,《释文》引《山海经》说:“北海之渚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禺强。”《庄子》说禺强得道而立乎北极,似与北海神的传说有关,但人面鸟身的神怪竟与庄子所标榜的得道发生关联,令人难以确信。《释文》说:“《归藏》曰:昔穆王子筮卦于禺强。”这一佚文正合秦简《归藏》的格式,秦简《归藏》说,黄帝“枚占巫咸,巫咸占之曰”,平公“枚占神老,神老占之曰”,宋君“枚占巫苍,巫苍占之曰”,殷王“枚占巫咸,巫咸占之曰”,则“昔穆王子筮卦于禺强”定为《归藏》佚文,“筮卦”两字或为“枚占”之误,或为别本异文。《庄子·大宗师》提到禺强得道,立乎北极,当以《归藏》的内容为其知识来源。《归藏》为宋国传统的占筮书,庄周为宋国人,则《庄子》作者由《归藏》而得知禺强事迹,是很自然的。上文已说明《庄子》对占筮书有肯定之意,这首先意味着对《归藏》的权威性的认可[11]  。
      宋国灭亡以后,《归藏》的影响迅速跌落,到战国晚期,人们的占筮活动多是以《周易》为依据。《周易》的卦爻辞具有更高的抽象性和哲理性,有更多的辅助性的作品以资参考,庄周的后学者若是治《易》,一定是用《周易》。《庄子·天下》关于《易》的说法,显然就是出自庄周的后学。像黄老学派一样,庄老学派显然也以《易》为经典之一,这种立场到西汉时期更趋于明显[11]  。
      在西汉成帝时,有一位著名的道家人物,这就是严遵。《汉书·王贡两龚鲍传序》记载严遵(字君平)事迹,说他“卜筮于成都市”,根据蓍龟劝人从善,又“依老子、严周之指著书十余万言”。《华阳国志》也有记载,说他“专精大《易》,耽于《老》、《庄》”,可见严遵所崇尚的经典系统是“老庄易”。其中“老庄”和《庄子》的“庄老”的次序不同,是由于汉初崇尚《老子》的时代背景所致。本书第八章将说明,严遵本姓庄,东汉人为避汉明帝名讳,将庄遵改为严遵,将庄周改称严周,可见庄周、严遵同为庄氏。严遵为蜀人,而庄周后裔可能曾依附吕不韦,先助吕不韦著书,后从吕不韦迁蜀,故而严遵其人很有可能是庄周的后裔。严遵崇尚“老庄易”,这在庄老或老庄学派具有典型的意义。到魏晋时代,玄学兴起,“庄老易”、“老庄易”又变而成为“易老庄”,其中《周易》为经,作者为圣人;《老》、《庄》为传,作者为上贤或亚圣。例如王弼兼注《易》、《老》和《论语》,在注释中屡引《庄子》文字,又在清谈之中说明老子不如圣人。又例如郭象兼注《论语》和《庄子》,在《庄子序》中说明庄书“不经而为百家之冠”。在这里,不能否认的是,魏晋玄学的“易老庄”之次乃是由严遵的“老庄易”之次转变而来,而“老庄易”之次又根源于先秦的“庄老易”之次。我们从玄学的史料上,还可找出这思想史流变的痕迹,如《颜氏家训·勉学篇》说:“洎于梁世,兹风复阐,《庄》、《老》、《周易》,总谓三玄。”三玄本为“易老庄”,此处说为“庄老易”,似不只是出于修辞的需要,而是受了先秦“庄老易”的系统的影响[11]  。
      道家著作的经学形式
      当我们论说“黄老易”或“易老庄”的系统时,意味着尊经的观念和经学的形式不限于儒家,这与过去的成说发生了冲突。人们常说,中国思想史上只有两汉才是经学盛行的时期。更多的人说,中国学术自汉武帝始,一直广泛使用经学的著述形式。细玩人们所用的“经学”一词,可以看出有一个含义:只有儒家所尊崇的“诗书礼易春秋”才算是经,其他书籍则为“子”、“史”之类。正由于只有五经享有经的品位,才不需要指出是什么经的学问,只要笼统地指出是“经学”,就不会发生误会了。笔者不但声称道家有“经”,而且强调道家的“经”有所谓的系统性,大概会受到学人的指责。所以必须探讨一下,黄老学派和老庄学派究竟有没有采用经学的著作形式呢?他们若是有其特殊的经书,这些经书之间究竟有没有系统性呢?[11]  面对这样的问题,应当先说明一下黄老或老庄学派的著作里究竟有没有像儒家“经传说记”那样的品级。在这方面,最为明显的例证见于《汉志·诸子略》道家类,其中著录有《老子邻氏经传》、《老子傅氏经说》和《老子徐氏经说》,这三部著作所用的是典型的经学体裁,其中的“经”字代表《老子》本文,“传”、“说”两字分别标识邻氏、傅氏和徐氏对《老子》的解说。《汉志》还著录有刘向《说老子》四篇,这里的“说”与傅氏、徐氏的“说”属于同类。《汉书·景十三王传》提到河间献王所得书“皆经传说记”,显示出西汉经学的著述形式有传、说、记三种,加上后来的章句、注和义疏,至少有六种。上述的邻氏《经传》和徐氏、傅氏之《说》,与儒家经学的“传”、“说”属同种体裁;约成书于东汉的《老子》河上公章句,与儒家的章句形式也可能十分接近。现在的学者常称赞魏晋玄学家思想活泼,喜自由发挥,然而从著作形式来看,玄学著作较之西汉著作更为死板,因为西汉邻氏、傅氏等人的传、说,都是附于经书的后面而独立成篇,魏晋玄学家的著作却都采用注的形式,将自己的文字写得较小,掺在经文的中间,与当今的“注释”已很接近,如王弼、钟会、孟氏、孙登、张嗣等人都有《老子道德经注》,崔、向秀、司马彪、郭象等人都有《庄子注》。(他们的注释有时采用“解释”、“隐解”、“集解”等名,但从体裁上说,与郑玄的“注”属于同类,可统称为注。)到南朝梁代,又大量出现关于《老子》的疏,如梁武帝《老子讲疏》、韦处玄《老子义疏》、戴诜《老子义疏》等。这种疏体较之注解更为压抑,因为它们解释《老》、《庄》都是间接的,王弼、郭象的注释才是它们直接的解释对象。玄学著作还有“论”、“例”等形式,如何晏有《老子道德论》,王弼有《老子指略例》,但这些都是笺注的附属性作品,经学的著作形式按其地位依次为经、传、说、记、章句、注、疏、论,在这当中,注释经典是第一要务,作论发挥乃是次要的。时至唐代,唐玄宗贵为天子,还要作《御注道德经》和《御制道德经疏》,唐代道士又纷纷注释玄宗的御注,经学形式更为压抑和严谨[11]  。
      现在的西汉严遵《老子指归》,先录《老子》每章本文,再写下《指归》之文,体裁颇似早期的章句。当然,《指归》可能经过了改编,但即使有过改动,它的原貌也应是传或说的体裁,因为现存《指归》的文字几乎是逐章逐句地解说,绝不是完全独立的著作。汉唐之间解《老》、解《庄》的形式,是否为后起呢?并不是!《韩非子》一书有《解老》、《喻老》两篇,《解老》也是逐句解释,这不是“传”又是什么呢?《文子》一书的时代尚不能论定,从它的内容上看,也与《解老》接近,属于《老子》的附属性或解释性著作之类。再往上溯,稷下学者凡有道家倾向者多本于黄老,当时《黄帝四经》的前两篇或已称经(详见第一章),既已有经,便应有类似“传”、“说”的著作。《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说,齐宣王时稷下学者慎到、田骈、接子、环渊等人“皆学黄老道德之术,因发明序其指意”,这种“序其指意”的著作都由《黄》、《老》衍生,如果说是采用道家的经学形式,是不会错的[11]  。
      与西方文化的经典相比较,中国传统的经典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具有某种系统性。造成这种差别的缘由说来很简单,西方各教派所尊奉的经典只有《圣经》,仅传本及释义不同而已;伊斯兰国家所尊奉的经典也只有一部,即《古兰经》。与此不同的是,中国的经典不具这种单一性,儒家的经典有《诗》、《书》、《礼》、《易》、《春秋》五部,五部又各有今古文的差别,并各有卷帙浩繁的解释性著作;道教的经典又远多于儒家,几有千种。在经典数量繁多且又追求思想的统一的情况下,便从众多的经典当中整理出某种系统,如儒家经书有五,号称“五经”;对五经的不胜枚举的附属性著作,区分为“传”、“说”、“记”、“笺”、“注”、“义疏”等。道教经典则分为三类,称为“三洞”;又佐以四类典籍,称为“四辅”,其系统性又超过儒家的经传注疏。道教依附于道家,而道家黄老、老庄两派所尊崇的书籍都不是一部,而是各有三部,在三部之间又有品位的不同,称其为“经典系统”,应是允恰的[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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