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体科学与现代科技------钱学森

属我幸福

人的大脑与电子计算机

    这还是光讲的数字运算的计算机，正如刚才报告所讲的，这几上年又有一个新的发展。计算机除了计算以外，还可以有别的作用，他已详细介绍了。其他的作用就是非数字计算的这方面的工作。这当然很重要，因为人动脑筋思考的问题在数字计算上是很小的一部分，更大的一部分不是数字计算。假如将这一领域开发岀来，那是不得了的。电子计算机作为一个计算工具，我已把它说得那么重要了。现在要是开发这个新的领域，那作用就比我刚才说的这个作用不知大到多少倍了二现在电子计算机已对人类的文明有这么大的作用，而且如果我们不注意的话，我们在21世纪就要犯错误，在这一新的领域即非数字计算的电子计算机的应用就更重要了。我是用比喻来说明这个问题，今天报告人讲的这个问题是十分重要的，以前我在这个所里给大家建议过，我们这个听一定要研究人工智能。我们不是常常说人一机一环境系统工程吗，我也在这儿讲过务次了，这个人一机中间还得加一个东西，就是电子计算机。这个电子计算机不光有数字计算的功能，还要有非数字计算的功能。也就是所讲的专家系统这些东西。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人一计算机一机器一环境这个系统里面人的最大作用。这个问题很重要，难得请他给我们做了这么一个报告。我们要继续研究这个问题，我们这个所也有搞计算机的人，你们容易搞嘛，组织起来，要攻一攻这个题目，因为将来你们这个人一机一坏境系统里就包括这个东西。今天给我们开个头，启发一下，让我们大家初步了解一下这个领域的工作，全世界的，我们国家的，他都介绍了。不久前我收到一本书，是人民岀版社出版的，作者是两个人，—个是吉林大学哲学系的，还有一个是中国科学院沈阳自动化研究所的，他们两人合写的一本书名是《人工智能与认识论问题》，实际上这本书只是仔细介绍了人工智能的一些工作，有30多页。他们让我看看这书，看有什么意见，我看了这本书就跟他说，你这本汚挺好的，是本人门的书，让大家知道知道人工智能是怎么回事。但是你把那个东西提到什么认识论，那根本说不上，因为人工智能的理论都不清楚，还谈得上哲学的认识论吗？那根本谈不到。他要谈的话，也无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即机器能不能代替人的一部分脑力劳动或代替得越来越多，就是这么个问题嘛。这个问题当然也可以深一步说说，即你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还是搞机械唯物论这么个问题。要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坚持辩证唯物主义，那么人的思维也不是神秘的。当你知道它的规律后，机器当然可以代替，但至于说人的思维有朝一日能由机器全部代替，我认为这个结论还是慢点下。因为人的脑子是发展的，机器能代替一部分工作，它不去做这种简单工作了，人脑就又发展了。也有同志讲，从原理上讲机器是可以代替人脑的，我说这个结论也可以，因为人脑也是物质的嘛。但是什么时候做到呢，无穷远的时候，因为人脑在发展，是人脑的作用来造机器，机器总比人脑是一点。说机器最后能达到人脑的作用，也可以这么讲，但是什么时候呢？遥远的未来。要说哲学问题就是这么一个问题，现在解说的就是这么几句话，再多讲就讲不出来了。所以他俩的这本书的书名就有问题，我也不客气，他们让我提意见，我就提这个意见，我说你这个书名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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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系统

    人工智能到底是个什么问题？我认为人工智能和全世界正在做的这个工作是什么东西，真正的智慧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今天报告也讲了，这个问题要解决得靠思维科学。我很赞成，是这样的。要说现在所有的人工智能的工作，刚才所介绍的很广泛的一些方面，我认为实质上还是一个抽象思维或逻辑思维的工作。所谓专家系统，还是要专家教。专家教的实际是一个逻辑推理的系统。假设怎么样，结果怎么样，告诉的是这个，结果如果不符合你的题目，再从另外一条路去找。所谓专家系统，那些中医的诊断系统，就是大夫将自己的经验说岀来，也甭问机器为什么是这样，那它不能回答你。就这样，你听话就是。现在的专家系统大概都是这类的东西。我可以举个例子，比如有一个很简单的专家系统：有一个火力发电站里的锅炉要粉碎煤，煤的粉碎机工作得好还是不好，老工人有经验，他说他用耳朵一听就知道工作正常不正常。后来这个专家系统怎么样呢？好，那我就测这个噪音的频率，把频谱测出来然后拿工人说运转得好时的频谱与工人说运转得不好时的频谱一比，一比当然有差别。那好，他说好的频谱那就是正常的，旁边摆一个声学的分析仪，一离开他说的好的频谱时就发警报，要赶快修，这就是专家系统，专家系统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一切专家系统还没有跳岀抽象或逻辑思维的框框。无非大专家经验多一点，点子多点，他告诉你不是这样就是那样，你要查找，找到了就行了。也有很复杂的，比如刚才报告讲的我国大数学家温俊搞的平面儿何非常复杂，它证明了许多原来平面几何里向来没有的定理。要说透了，它就是一个逻辑的推理，没有什么奥妙，很简单，就是一个逻辑推理系统。还有今天讲的四色定理。那个证明是很长很长的。一般人没有那个耐心去做，但机器会去证明。我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计算圆周率π的位数，已算到令人吃惊的地步，已算到百万位的数值，这不是人算的，你说靠得住靠不住？最后你还得说它靠得住。因为机器是听人的指挥算出来的。我认为现在所有的专家系统，从本质上讲，还没有跳岀抽象逻辑思维的范围。当然我不是低估专家系统的作用，已经用逻辑推理的东西（用得更广泛的）加上所谓可以做的工作可能也是属于各式各样的专家系统，那很有用口比方说。一个武器操作战斗员，他用武器用得比较好，你把他这套经验置于专家系统里，一个新战士一下子就能全部掌握这个有经验的战斗员的作用，那就不得了。现在的武器这么复杂，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啊?你用专家系统，很快就能学会，所以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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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的成败在于思维科学的进展

    但是从理论上来看，这仅仅是很初步的东西，报告人也是这个意见，他这个意。见我是同意的，就是说，这样的做法（实干）还要加上理论的工作。刚才也讲了，世界上有不同的意见，鼎鼎大名的费根鲍姆就说过，用不着搞什么理论，实干就行了。刚才还举了他的一个例子，即飞机是怎么造出来的？我要给他扣帽子，他就是经验主义。这不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我管你美国人，你就是天大的人物也是经验主义，你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是这样看问题的嘛。从马克思主义哲孕看问題，总是要理论利实践相结合，实践要在理论的指导下，而实践的发展也必然提高埋论，这是两者不订偏废的。人工智能这个问题是什么理论呢？就是刚才说的我们要突破的，就要突破过去一直走的（也不得不那么走的）抽象逻辑思维的框了，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形象和直感思维。要说人的思维，不是先有逻辑思维或者抽象思维，人先有的是一个形象和直感思维，小娃娃怎么认识他妈妈的，那是逻辑思维吗？根本不是，是形象思维嘛。小孩的学习大量的是形象，不是抽象，所以人的脑子从很早就会用形象思维的规律。当然形象思维到了高级阶段，如科学家的形象思维就蛮成了直感思维。大科学家有个学生，学生问他，你怎么想出来的，他说这没法教，你慢慢学得了，学到火候了，你也就会了这是高级的形象思维。但是，不要老看到这个高级思维很神秘，很了不起，不是，小娃娃就是形象思维，但这里有很大的区别。形象思维与逻辑思维不一样，现在重要的是把这不一样找出来：近两年我与一些同志讨论这个问题，觉得这里的一个问题就是，形象思维是务路并行式的推理，它绝不是从单线去考虑问题，但哪一条线可以出结果呢，并不清楚，皐模糊的，在思维的过程屮从模糊到清晰，这时结果就出来了。所以后来我又找了北京师范大学数学系搞模糊数学的，他们也搞过协同学的问題，协同学就是大的网络。我跟他讲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看法。我们现在认为，形象思维理论的道路恐怕是这么一条道路，即模糊数学多路并进的推理，要发现在推理的网里有一个清晰的点，这个点就是结果。现在这个工作已经开始了，有人组织了两个讨论会，这两个讨论会攻的问题就是刚才所说的形象直感思维的理论。这方面的工作如果有点进展的话，那是了不起的，也就是说，人的智能到底是什么，可能就会摸出点门道来了。一巨摸出门道来，就可以造机器了，那时的人工智能机器要比现在的高明多了，真正有点智能了，不是现在的人工智能，老实讲现在的人工智能机器也智能不到哪儿去。英国人的新科学期刊上有个漫画，漫画上是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人说，现在的人工智能叫得很响啊，另一个人就说，是人工智能呀还是人工愚蠢。意思是他认为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人工愚蠢。这话说鳩有点过分了，实际上讲的是将来真正的人工智能还有待于思维科学，特别是形象和直感思维的思维科学的发展。那是有希望的，现在也看出点门道来。我们的这些看法还没有公诸于国外，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国外现在还没有这种看法。今天借这机会跟同志们说说，这在以前我在所里说到过的东西上又有点发展。至于说两年多以前我们开过的那个会上也说出了三种思维模式或者人的思维模式：抽象逻辑思维，形象直感思维和顿悟思维（灵感）。假如你摸到了形象直感思维，那实际上是发生在人的潜意识中，无非是如此，即你脑子不知道，人脑的潜意识在起作用，最后还是一个心理学的问题，那不是思维科学的一个主要问题。我的认识就是这样，我也学了不少东西，我学了以后的一一些感受就是以上所说的那些话。不知我讲得对不对?不对请你批评。

（1986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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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专家系统与思维科学

谈谈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刚才报吿人讲得很好，全面地给我们介绍一下人工智能、专家系统这方面现在的概况。我听了以后首先有这么一个问题，刚才介绍的情况不少跟这个专家系统、人的语言有密切的关系。我就想人的思维跟语言有关系的，这就产生一个问题，将来我们考虑专家系统的时候，是用中国的语言还是用英语，好像有点问题。我个人的体会是这样的，确实有点区别，用英语好像脑袋瓜是一个领域在用英语：用中国话脑袋瓜是另外一个部分好像在处理这个思维：我在国外就有这种体会，要说英语的话不是先想中国话把它翻成英语再说下去，不行，你整个思维过程就是英语，反过来要说中国话不是先从英语翻成中国话然后说出来，而是直接的中国话思维的处理。最近我爱人她到美国去了一个月刚回来，这几天她跟我换话里面英语字特别多。我说你怎么啦，你到底说习惯了，改不过来了，所以人的思维跟语言有密切的关系。中国话跟英语是不大一样，这里面将来的专家系统你到底是说中国人的专家系统还是说英语的人的专家系统，不一样，因为语言跟思维是有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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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我对人工智能的认识

    我对于专家系统、人工智能的认识从两年多前我们开过一个思维科学的会，今天在座的同志也有和我们一起开过会的。那个时候我们大家讨论认为人工智能包括专家系统这部分，这是一个工程技术性的工作，是应用，最后要出一个机器，今天报告讲的也是这个意思。这种工作，我觉得现在的人工智能、专家系统的工作，好像有点像18世纪末出来蒸汽机似的，那个时候并没有蒸汽机的理论，瓦特发明蒸汽机，瓦特没有理论，是一个能工巧匠。那个时候也不可能有理论，热力学都没有建立，所以就是千，实践当中总结出一些经验性知识就搞出来了。今天人工智能、专家系统也是这种性质，说不上有一个系统的理论，这个系统的理论现在还没建立起来，它所依靠的基础知识，是还在没有建立起来的思维学。思维学仅有抽象的逻辑思维，这是比较有学问的，其他人的思维的部分都没有。所以两年前我们开会认为现在思维学的突破口就在于建立了一个形象直感思维的规律，能够找出规律来是不容易啊，已经两年多了没有办法。最近这两年时间，对这个问题要说稍微有一点进展的话，就是觉得形象直感思维跟抽象的逻辑思维不一样的地方是网络性的、并联处理的；而且这里面有一种模糊性在里头，人的形象直感思维都是从许多方面同时进行，开始的时候是很模糊的。

晋和风细雨

亲我要252~260页，怎么找到？谢谢你！

迪科措

医学的东西我不懂。我个人认为人是宇宙一部分。本身具有自我调节能力。人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大自然有四季。动植物都有一种平衡的能力。所以人的本身也具有这种能力。